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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玉梅院士著作《我的乙肝情结》出版!治愈之路,永不言弃 |
发信人: 糖糖宝宝 版面: 旦复旦兮 浏览: 1100 回复: 0 |
1 楼 糖糖宝宝 发表于: 2023/2/10 17:53:21 编辑 |
人类与病毒的斗争自古以来从未停歇,总有一些人选择挺身而出,为人群灭除病苦。中国工程院院士、医学微生物学家、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教授闻玉梅40岁战乙肝、70岁斗“非典”;年近九旬投身抗击新冠疫情第一线,指导团队三天内分离出毒株,并亲自进行抗疫科普工作,被誉为“上海最美守护人”;2022年,她提笔回顾了自己与乙型肝炎病毒战斗的五十年历程,近日,由闻玉梅院士著的《我的乙肝情结》出版。
作为治疗性乙肝疫苗的开拓者,慢性乙肝患者难以治愈,是闻玉梅院士回避不了的心头之痛,而治愈乙肝至今仍是全球科学家们未能解决的难题。 20世纪50年代,闻玉梅院士曾在上海华山医院实习。“我至今记得一位病人,她是个孕妇,有心脏病,当时怀第二胎,后来因心力衰竭而死,孩子也没能保住。眼睁睁看着病人的生命在眼前流逝,那种内疚、无可奈何的感觉,折磨了我很久。从而我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我应该去做基础研究,去研究新的方法救治病人。”这次经历让她走上了基础研究的道路,在基础研究中她选择了病毒学,并从1974年开始,与乙肝结下了独特的情缘。 在这本书的序章中,闻玉梅院士将她与乙肝结缘的故事娓娓道来...... 长期从事医学微生物学的教学与科研工作,在研究乙肝病毒的分子生物学与免疫学领域做出了系统性、创新性贡献,发现我国乙肝病毒的多种变异株,提出乙肝病毒表面抗原耐受性的观点,研究消除免疫耐受性的治疗策略,推动研制乙肝表面抗原-抗体复合物型治疗性疫苗,所研究的乙肝治疗性疫苗已进入亚期临床研究,被认为是治疗性乙肝疫苗的开拓者之一。 乙型病毒性肝炎简称乙肝。在20世纪70年代末已确认的病毒性肝炎只有两大类: 一是主要经粪口传播的甲型病毒性肝炎(甲肝),主要表现为急性感染;另一类主要是经输血或血源传播的乙型病毒性肝炎 (乙肝), 可以为急性,也可以为慢性 (持续性感染)。这一分类主要是依靠临床及流行病学特点分类,病毒学的研究相对比较滞后,因为这两种病毒的培养比较困难。 甲肝病毒直到1973年通过免疫电子显微镜才观察到; 而乙肝病毒是在1963年被人类学家 Baruch S. Blumberg在澳大利亚土著人中偶然发现的, 开始只认为是一种新的血清蛋白多态性,后来在与多种疾病关联的分析中,终于发现其与乙肝相关,一度曾被称为澳大利亚抗原 (au),现名为乙型肝炎表面抗原 (HBsAg)。 从HBsAg开始,对病毒本身的研究逐步开启了。乙肝病毒是通过电子显微镜观察发现的,有3种不同形状的颗粒,分别为小球形颗粒、长条形颗粒和大形有双层结构的大颗粒。后者是既有病毒表面抗原,也有核心抗原及病毒核酸的完整病毒颗粒,而前两种仅由病毒的表面抗原组成。 迄今,通过现代分子生物学研究与分析确定,甲肝病毒是RNA 病毒,为微小RNA病毒科第72型;乙肝病毒是 DNA病毒,因为病毒复制过程有个 RNA DNA的反转录过程,所以也被称为 DNARNA 病毒, 属嗜肝 DNA 病毒科。 特别有意义的是,乙肝病毒在感染者的血清中,除了有感染性的完整病毒颗粒外,还有大量的无感染性的 HBsAg颗粒 (所谓的亚病毒颗粒)。这是在其他任何病毒中从未发现的。非常独特的是,HBsAg既是乙肝预防疫苗的组成成分,又是治疗患者的“拦路虎”。 我进入乙肝领域是在 “文革”十年的后期。一天,领导我们的工宣队师傅通知我,根据需要,同意我可以开始研究肝炎了,我喜出望外。大概是我去过贵州培养过赤脚医生,又担任过工农兵试点班的老师,所以我可以涉足近十年科学研究的禁区了! 我立即抓住机会与“文革”期间从未关闭的医院临床医生们联系,希望能合作开展肝炎的科研工作。当时,虽然我的学术背景是免疫学,“动乱”前师从余㵑、谢少文、林飞卿三位免疫学大家,并没有病毒学的基础,但是我想“学习无止境,没有基础可以学嘛”。加上动乱,科教人员十年都没有机会接触业务, 现在有机会做乙肝科研,机会难得! 记得为学习病毒技术,我曾申请去上海防疫站病毒室学习。他们那里对传统病毒学实验技术有较好的基础,还曾分离出“红眼睛病毒”(微小 RNA 病毒科70型)。当时因为我已在免疫学领域有“小名气”,他们认为我不是认真的,就拒绝了我。但是容许我站在他们实验室窗外,学习组织培养等技术,至于病毒学其他技术,基本是与免疫学相同的。 后来我才知道,乙肝病毒不能感染大部分体外培养的细胞系,分子生物学才是从事乙肝研究的基础。但是,这些“窗外”的学习也让我“自学”了些病毒学的基本技术,为我以后从事其他病毒研究打下了基础。 20世纪70—80年代初,我国 HBsAg携带者高达10%左右,至于感染率 (即有乙肝病毒的抗原或抗体) 更是高达60%左右。我国因此曾被称为“乙肝大国”。 当年,我曾对讲课班上的学生做了检测,结果 HBsAg携带率也有7%。这对我是个极大的刺激。这些优秀的医学生是我们的接班人,作为 HBsAg的携带者,他们是否能胜任今后的任务?作为HBsAg的携带者,对他们从事的医学学科是否应有限制? 随着对乙肝病毒的进一步认识,我更了解,经母婴传播感染的乙肝病毒感染者,会发展为慢性感染,很难治疗。其中一部分可能会发展为慢性肝炎、肝硬化,甚至肝癌。这些事实在生活及工作中不断打击着我,使我困扰、忧虑。 我在上海医学院 (简称上医) 病理学教研室有个极好的同事,由于乙肝病毒的感染,他由慢性肝炎发展为肝硬化,最后不治身亡。更为遗憾的是,他的弟弟,一名优秀的公务员,也患上了同样的疾病。虽然医生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弟弟发展为肝癌,最后也没有办法挽救他。还有一位上医超速离心室的讲师,曾一直是我乙肝研究的合作者,一个暑假过去,没来上班,后来才知道,他竟然得了重症乙肝去世了。 令我感慨但又欣慰的是,一次在我给学生讲完公开课后,一位男青年奔向我的讲台,含着泪水告诉我,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公务员的岗位,但是因为 HBsAg阳性,未被录取。他问我,如果他通过考试,我们是否会录取他为研究生?我回答说:“当然, 欢迎你参加攻克乙肝的队伍”。后来他如愿以偿,来到了我们实验室。完成学业后,他出国深造,继续从事微生物学研究,还不忘回国后,特地向实验室送来了鲜花。 还有一位研究生也是 HBsAg阳性者,但他在学期间不幸从无症状感染发展为乙肝患者,住进了肝炎病房。我们保留了他的学籍,经常去探望他,鼓励他积极接受治疗,保持乐观的态度。等他好转出院后,我不再让他做比较辛苦的实验,而是安排他与生物信息学单位合作,用数字化的信息分析中国乙肝毒株的S、C、X等基因的特点,发表了学术论文, 身体也恢复了健康。在他获得学位后约15年, 有次在餐馆中他认出了我,就与他父母一起共进午餐,并祝他事业有成。对于 HBsAg阳性的学子能维持健康并事业有成,是我最大的欣慰。 多少年来,我们实验室从不歧视乙肝感染者,并将这一理念拓宽至家庭和社会。我们亲属、 同事中的乙肝感染者都受到了公平、正确的对待。几十年来,我经历过多次由于女方是乙肝病毒携带者而被拆散婚姻;由于是乙肝病毒携带者而被拒绝入职、入学等令人心酸的诉说。我经常被咨询如何正确对待 HBsAg携带者。我收到过大量慢性乙肝患者的来信,积累起来已有好几箱。他们呼吁希望能尽快地为他们清除 HBsAg,治愈乙肝。虽然至今预防和治疗乙肝已有极大的进展,但是治愈乙肝患者仍是个全球尚未解决的难题。 多年来,治愈乙肝病毒携带者已是我回避不了的心头之痛。这些无处不在的感受,很自然地构成了我与乙肝独特的情缘。广大的乙肝患者至今仍是我难以放下关怀的兄弟姐妹们。献身攻克乙肝的事业,我无怨无悔。我相信愚公移山的精神,如果我不能完成治愈乙肝患者的事业,但是会有更多的同志前仆后继,我相信自有后来人。 《我的乙肝情结》目录 第一章 缘系乙型肝炎 第二章 从皮肤试验开始 第三章 第一次出国 第四章 伦敦之行 第五章 师恩难忘 第六章 卫生部给的第一桶金 第七章 为什么选择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 第八章 四十五岁追求学分 第九章 敞开校门,让知识为全国服务 第十章 从血源乙肝预防性疫苗起步 第十一章 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 第十二章 引进重组乙肝疫苗的压力和成效 第十三章 从中国乙肝病毒株中找特点 第十四章 从乙肝表面抗原的两面性切入 第十五章 踏上治疗性疫苗的长征路 第十六章 坚持走国际交流之路 第十七章 路漫漫兮,自有后来人 |